钓鱼的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,当你已经对当前一个阶段都不抱任何希望、万念俱灰的时候,奇迹说来就来。来的是那么突然、那么直接、那么干脆,让人意想不到,喜出望外的感觉就像是买中了世界杯中国队出线一样,当惊喜来敲门,我甚至还没想好怎样庆祝。
这次钓鱼的经历,终于让我体会到什么叫“久旱逢甘露……”,给我最近浑浑噩噩的生活迎头一击,好像有个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,一瓢凉水泼过来,对你说:“快醒醒吧!好好准备一下,即将迎接钓鱼人生中,可以跟别人吹一辈子的牛逼吧!”
故事要从最近的一段偶然的经历说起。话说我一个相识近30年的老同学“大奎”,受疫情影响,最近闲了下来。说来也巧,大奎是“属猫”的,对各种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,从小就爱跟我混,从抽烟、喝酒、逃课,到泡妞、打游戏、蹦夜店,都是我带出来的。所以这段时间钓鱼,我也一样驾轻就熟,三下两下就把他带上道了。不过碍于最近运气属实不佳,带他钓了十几次,也没有“连口”时候。
但这次的爆连,而且是刷锅爆连,确实让我俩都意想不到、喜出望外。
时间是2020年7月20日,为了抢到好位置,我俩不到4点就出发了。一路上,天阴得向村里刘寡妇的大苦瓜脸一样,大奎抱怨说:“看这天,像老天爷憋了泡尿一样,指不定啥时候就浇咱俩一身,鱼都躲远远的,能上钩才怪”,我说:“你TMD,别像个怨妇一样,好运气也被你BB没了。因为今天下雨,还没有风,口要比平常好得多,这叫“天时”;一会到地方赶紧抢1、2、28、29号钓位,都是VIP中的“P”,抢到了,我们又占了“地利”优势;还有,这么多年,我俩从小时候,光屁股撒尿和泥玩,一路风雨兼程走到现在,你不服我、我不服你,还整天逼逼叨叨的,这也是另一种意义的“人和”。虽说今天刷锅,但昨晚微信群里就有超过20个人要来,都知道今天口好,你就等着抄鱼抄到手软吧!”“你快拉我JB倒吧,这么多年,跟你还少吃亏了?”大奎“急头白脸”地说。我这半真半假的忽悠着,其实这么久的老同学,相互非常了解,根本忽悠不了他。虽说如此,我还是觉得,大奎跟我钓了十几次,有没爆连,属实遗憾。
到了地方,还没等我拿出雨衣,大奎掀开后备箱,提溜着钓箱一路小跑,直奔1号钓位飞奔过去,我心想:擦……这老小子,嘴上抱怨,其实心里比谁都急,平常喝酒、泡妞的时候,都没见他这么激动过。看来他真不懂钓鱼,车上忽悠几句还真有用,以后还得常忽悠。
我俩全都准备好以后,还有1个小时多才开始,这时候陆陆续续就开始来了好多人,大奎急不可耐,说要不给老板加50块钱,咱们早点开始吧,我说你喝酒的时候偷奸耍滑、磨磨唧唧,这时候到积极起来了。
终于熬到了6点,我说:“按规矩,我开杆,你伺候我抄鱼,等开始爆连了,我让你好好过把瘾。”大奎不耐烦地说:“我都让你忽悠快30年了,你还这么忽悠我,一点新鲜套路都没有,行啦,让着你,等你钓不着,生无可恋的时候,看我给你表演。”
说来也巧,我一杆甩下去,鱼漂下到一半的时候,突然就一个急速下沉,我条件反射似的一刺、一提,我cao,上钩了,大奎惊讶地差点把手机扔水里。我说:“你还墨迹个蛋呢?拿抄网干活了。”大奎也顾不上微信里大清早聊得正热闹的小妹了,拿着抄网一伸、一拉,鱼上岸了,嘴里还不忘吹着牛逼,说:“没有我站一旁给你坐镇,你哪来的这么好运气?”
我卸下鱼,赶紧抛下第二杆,这时候天下起雨来。心想:这要是马上再咬一口,接下来必定爆连,大奎也——。还没想完,说来就来,鱼漂一个缓慢下沉,又突然被顶了起来,我顺势一拉,又上鱼了。但这条鱼,我明显感觉到与众不同。
沈阳、抚顺周边的钓园,大小都有,黑坑居多,但是大鱼不多,这条鱼,凭我的经验,大概有5斤,我立即起身离开钓箱,挪到旁边一个宽敞的位置,慢慢蹲在来,把杆挺起来,缓慢溜鱼往回拉。大奎在一旁,向前探着身子,拿着手里的抄网向端着刺刀一样,时刻准备着上战场抄鱼。
因为用的是0.8的子线,我担心切线,稳妥起见,我溜了足足3分钟,我终于把鱼拉出水面,初一看,起码5斤,痛快——,大奎把鱼抄上来以后,赶紧扔地上拍照,我上前一看,嗯!身上一点伤都没有,应该是没被钓过的,是条老鱼。
“你还墨迹个JB呢?赶紧下一杆呀,痛快点地,不行我来”大奎逼逼赖赖的嘟囔起来。
当我抛下第三杆的时候,我隐约感觉到,今天真是爆连架势呀。但说实话,我也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。
第三杆扔完,漂一直在左右微动,大奎又急的哔哔起来:“你还墨迹啥呢,赶紧薅呀!”我说:“你懂了球,这是小鱼撞的,大鱼没来呢!”
说话功夫,鱼漂一个猛下沉,我顺势又提了起来。但这条稍小,我溜了两圈,我看大奎磨磨唧唧不敢下抄网,一把抢了过来,看准时机,猛地一拉,鱼跳出水面,径直朝我飞来,直接飞进抄网。
“看见没?这叫飞鱼,要是等你上手抄,我少钓好几条。”我还不忘跟大奎吹着牛逼,大奎也看得一脸蒙圈,一时间,不知道怎么怼我。
我把杆递给大奎,大奎还假假咕咕的,说:“你继续吧,咱来先上岸再说!”我心想也对,这老小子是个纯新手,扔一百次,也仍不到一个地方,我还是先把鱼稳住吧。
接下来的1个小时,我又接连钓了10多条。这时候,操蛋的事发生了——
斜对面一个干巴瘦的老头看我爆连,也跑到我这,挨着钓,我心想,钓这么多年鱼,什么流氓败类没见过,来吧,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,让你干着急钓不着。我的钓位贴着鱼塘东边,老头在我西边,我故意把钓点往西甩了一米,这样,东边的鱼老头就干涉不到。
所谓“万丈红尘三杯酒、人间正道是沧桑”,倚老卖老耍流氓也没用。老头来了以后,我始终保持5分钟一条的节奏上鱼,老头一口没有,鱼漂像冻在水面上一样,安静得不要不要的。
我静下心来,仔细观察了一下,发现不远处一个进水管一直在咕嘟咕嘟的进水,而今天天阴下雨气压低,水里含氧量少,离进水口近的地方氧气充足,鱼源源不断的游过来,其实我爆连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此。所以说,今天爆连,真的算是“天时地利”,至于“人和”嘛,看看大亏,我也就只能“呵呵”了。
老头在旁边,我也没再让杆给大奎钓,大奎心领神会,不过他嘴上也没闲着,一直嘟嘟囔囔,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尬聊,时不时地还跟老头打个岔、逗个屁嗑,弄得老头哭笑不得。再往西边的大哥是典型的“地中海”头型,绝对的性情中人,“地中海”都看不过去了,说:“这钓鱼就像打麻将一样,运气来了,瘟神都挡不住。”
没过一会,干巴瘦老头起身走了,大奎向地中海大哥借个火抽根烟,顺便聊了几句,从此以来,我西边的钓位一直再没人来骚扰。
大奎抽完烟,径直走了过来,我很懂事地站起身来,满脸堆笑地把杆交到他手里,我知道,他急坏了。
大奎像模像样的学着我抛竿,身体佝偻着前倾,笨手笨脚的,我都担心他掉水里,那动作真是不能再丑了。
不过还真应验了,“地中海”大哥那句话:“钓鱼就像打麻将一样,运气来了,瘟神都挡不住。”大奎坐上没两分钟,直接就上鱼。这时候我粗略回忆一下,鱼护里差不多有二十条左右了。看着大奎笨得要死的溜鱼“本领”,我一方面不好意思站旁边指导,另一方面也担心切线耽误事,忍不住哔哔起来,“你应该这样、那样的。”但大奎心思全在鱼身上,干脆无视我的存在。
就在这时候,我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——不知什么时候,进水管停了。
我顾不上大雨,赶紧去找老板,老板来了,磨磨唧唧的又把进水管打开,我走向钓位,见大奎正在溜鱼,那动作简直丑得一塌糊涂。我赶忙跑过去帮他抄起来,说实话,我不是怕切线,更怕“切杆”。
时间过得飞快,一会功夫,9点了。我呆呆地看着大奎,这老小子也不说让我再爽一会,自己钓起来没完没了,我明知故问问道:“咱俩上岸了吧?”大奎也不接这茬,一脸不屑地说:“你今天就发扬风格吧,接下来就我一直钓了,你做好后勤工作,伺候好我,闲不住就给我多准备点线呀、钩呀什么的,我钓鱼比较废耗材,切了好几条线了。”
我说:“咱俩钓了多少条了?”
大奎说:“不多不少。正好32条。”
说话的功夫,我看到不远处的老板正用怨妇似的歹毒的眼神看着我俩——我俩的对话全让老板听见了。
后面的事情,相信大家也都猜到了……
没过多一会,进水管又坏了,而且这次坏的很彻底,老板死活就说修不好,也像模像样地找来了几个修理工,比比划划的糊弄一阵子,总之就是修不好,最终不了了之。
从此以来,全场不开口,整个鱼塘静得像三九天的坟地一样。“地中海”见此情形,收拾东西走人,干巴瘦老头也熬不住了,对面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,大奎又坚持了半个小时,也熬不住了,回头看我的时候,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。
卖了鱼,我俩往回赶路,因为下午还要带女儿学习,我和大奎约定晚上好好喝点,毕竟3小时刷锅32条鱼,肯定够我吹一阵子的了。
晚上在楼下串吧喝酒前,多等了20分钟,等两伙打架的痛痛快快打完,被警察带走、消停了以后,我来才正式开喝,中途邻桌来了3个少妇,风姿绰约的,还穿着低胸装,看得我血脉喷张,大奎见了色心贼起,又送酒、又敬酒、又尬聊的,也是无疾而终,没有结果。
最后喝得实在是晕头转向的,谁也听不清对方大声朝自己说的是什么,也记不得几个小少妇什么时候走的,我俩才相互搀扶走出串吧,第二天醒来,我问大奎昨晚谁结的账,大奎也说想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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